2019年已经走向了倒计时,在过去的一年里,翡翠雕刻行业不乏一些大型的评选赛事,比如“神工奖”、“天工奖”、“华表奖”等,同样不乏一些争议话题,包括对一些获奖作品的非议。
这些争论归根到底就是一句话:翡翠雕刻评价的标准是什么?
传统里我国有青铜雕法、砖雕法、木雕法、唯独缺少玉雕法,但从国画,青铜,砖,木等民间雕刻艺术中传承而来的玉雕规范还是有的。问题在于,一方面今日传统文化很大程度上已经被割裂,很多年轻人对传统的东西非常陌生也缺乏兴趣;另一方面社会在走向现代化,也向翡翠雕刻理论提出了现代化的要求。
翡翠雕刻作品:丝绸之路
翡翠雕刻作品:幸福家园
要让翡翠雕刻走进现代,翡翠雕刻评价的标准自然也要现代化。
实际上,尝试在翡翠雕刻领域进行创新的例子并不少,但缺乏一个系统的标准,便会出现很多光怪陆离、徒有虚名的伪创新淹没掉真正的佳作,同时大众面对真正的创新好作品时也会表现得不知所措。
翡翠雕刻作品:风·自由
“这是个啥?它好在哪里?”便是大众最直接的反应。
过去几年里王朝阳系列作品备受争议,评价两极分化,很多人看不懂,不知道怎么去理解它,最终,问题还是回归到翡翠雕刻作品的评价标准上。
王朝阳作品:卧观音
近日,行业里部分评论人就做了这样的一个尝试:不再完全用传统的标准去评价王朝阳的翡翠雕刻作品,而是引入现代艺术理论去阐述它:
一是用布莱希特“叙事剧场”理论赋予了翡翠雕刻双重的身份,玉雕不再只是玉雕,同时也是“叙事者”,玉石与它的“角色形象”便拉开了距离。
二是借用索绪尔语言符号学的概念“能指”和“所指”来厘清玉雕作品中的作品呈现和艺术表达之间的关系。
在这些理论的基础上,你就能洞悉到作品原本你没有发现的层面。
王朝阳作品:相濡以沫
但如果你对这个问题也有思考,也许你早就已经发现了:这些视角虽然新颖,但它们来自不同的理论体系,似乎并不统一啊。
目前确实难以有一个系统的现代性标准去适用于传统的玉雕行业,只能靠大家百花齐放,百家争鸣,多借鉴现代艺术理论,以全行业的智慧结晶凝聚成一个被广泛认可的标准。
王朝阳作品:王者归来
在这里,笔者也想说说自己的看法。
之前看到一些观点,比如:
玉雕作品是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的吗?
比如:
作品表达了什么作者才最有发言权。
怎么看待这些观点呢?可以借用罗兰·巴特的观点来回应一下:
一部作品一经诞生,他的作者就已经死了。
这句话的意思就是,作品的意义不是由作者来决定的,作品完成之后,它就跟作者没关系了,评判它的权力在观众手中,作品并没有固定的原初意义。
王朝阳作品:青青子衿
所以只要言之有理,不用理会作者,你怎么看怎么说都行。
作品是自由的,这便是我们对它进行阐述的基础。恢复作品的主体地位,我们会发现,翡翠雕刻作品都“活”过来了,仿佛拥有了某种智性。
作品:谍影重重之爱恨情仇
这跟现代诗歌的要求是一致的,现代诗歌普遍有以下特点:
有一个智性的审视世界的眼光;
有明确而自觉的语言建设指向;
意向和结构置于诗歌的整体性和合理性之下。
我们来看看顾城这首现代诗:
《一代人》
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,
我却用它寻找光明。
它没有唐诗的格律、平仄、对仗等诸多规定,但仅仅两句话,仅仅两三个常见的意象,它就浓缩概括了一个时代,这就是高度的智性,简简单单几个字,组合成句,便胜过千言万语。
王朝阳作品:清波漾漾
借鉴到翡翠雕刻领域,一个翡翠雕刻现代性标准的雏形便出来了:
表达了现代性相关的主题、旨趣;
有自觉的雕刻技法的创新和运用;
材质、造型、技法统一于艺术表达的合理性之下。
简单来说,就是作品要表达了对“当下”的某种思考。可能有人会问,现实生活常见的题材何以成为艺术呢?对于这个问题,我们可以看看常见的艺术品。
一双巨大化的高跟鞋也叫艺术品吗?是的,没错,艺术就是把熟悉的东西陌生化,让你对它又熟悉又陌生。高明的翡翠雕刻师也是精于“陌生化的惊讶”的大师。
回到王朝阳的作品,你可以发现,他的很多作品都跟其他人不太一样,似乎是去掉了历史和传统的魅惑,穿上了现代人习以为常的外衣,表达了“当下”的一种旨趣和思考,这也正是习惯了传统的人所不太习惯的。作品充当叙事主体的同时,他又力图展示作品作为玉石的另一方面,力图保留玉石本身的偶然和天成,这就是不少人评价的“随形”,又因为最大程度的保留,所以没有完全摹仿对象,这便和对象拉开了距离,完成了作品的陌生化过程。
王朝阳作品:逍遥游
王朝阳作品:祝福
这便是对这系列创新作品该有的一种审美框架,当然这一切都要置于智性的统辖之下进行的,也是现代艺术的难点。